兴汉室第52章 丨突遭恩赏

“有令谳而当，谳者为失。令治狱者务先宽。”————————【汉书·景帝纪第五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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落时分，安的殿宇官舍、坊市民居都罩在片灿烂的夕阳之中。

自董卓西迁以，安除了多了位至尊，多了批公卿以外，既没增添别的建筑，更没有给本地带成为国都应有的繁华。

几次反复的羌胡叛，让安三辅这些帝国地成了烽边境。在夕阳里，残破陈旧的殿落，宽阔无的街，整齐错落的民居，显得非常苍凉廓。

在暑气退却，晚风微凉的时刻，廷尉正法衍坐在庑廊乘凉。

介微末之官，最近却陷朝局斗争的漩涡，难以自拔。

昨还是名声显的廷尉左监，可知为什么，朝代替兼任廷尉正的黄门侍郎钟繇，被拜为主决疑狱的廷尉正，还特许参与蔡邕等案件的审理。

朝中皆知，廷尉宣璠屡屡违逆圣意，皇帝极为喜，只是碍于王允作保，时无法罢免。

自己在廷尉府的异军突起，无疑是皇帝特意安排，想借此弱化宣璠的权，法衍既惶恐又安。

王允敢为所能为，毅然诛董，法衍是极为敬佩的；蔡邕德才兼备，士翘楚，的场也让法衍极为惋惜，这让法衍倍为难，知该如何是好。

“诶”看着悬浮在远方城墙之的，悠悠的叹了气。

“阿翁在为什么事烦心？”子法正走到廊问。

法衍苦笑说：“区区才，未料能为天子看中，授以重任，实在知该如何报答。”

“这有何难，秉公办理就是了。”法正假思索的回。

“秉公办理？谈何容易。”法衍怕清楚其中关隘，主解释：“陛拜为廷尉正，让与宣廷尉，赵侍中同审理蔡中郎和张卫尉两的案子，若是秉承国法，未能发觉盗贼，事又抓捕，视为能胜任本职，应当自官以，皆免职。再加这件事牵涉到陛，张喜还罪加等。”

法正知其研律法，住地点头：“那蔡中郎呢？”

“当初将军梁冀跋扈，朝中三公皆附之，梁氏被诛灭，太尉胡广、司徒韩演、司孙朗等公皆论阿附之罪。”法衍叹：“只是当时梁氏专横朝堂，手掌权，弑杀孝质皇帝，与董卓无异。胡公等迫于权，无以抗辩，委阿附，如何立足朝堂？立足朝堂，又如何从中保全社稷？”

“这听去跟司徒王公、尚书令士孙公们很相似。”法正说。

法衍看了子眼，缓缓说：“只是们没有像王司徒这般敢于反抗，乃至于诛杀臣，这也是乃翁钦佩司徒的缘故。”

“那、孝桓皇帝诛灭梁氏之，因时权宜而阿附梁氏的胡公等是怎么置的呢？”法正补充：“按理，蔡中郎应该也跟胡公们样，以相同的罪行吧？”

“们被判阿之罪，剥夺爵禄，减罪等，免为庶。”

法正说：“这就有例可循了，既是按律判决，又有胡公等的先例。阿翁照这样判，想必谁也说什么。”

谁知法衍摇头：“那有说的这么容易，先例是先例，可如今形为同！在王司徒眼中，蔡中郎非可，也止次透对其的杀机，若是给蔡中郎减罪，如何能让司徒意？陛与太尉马公等都想宽赦蔡中郎，在朝会为此争论多次。乃翁这次被提拔为廷尉正，看似是在宣廷尉与赵侍中之间安置个两相的，其实的举，都有无数盯着，可谓是在泥淖，举步难行。”

法正哪里还明自家老两方都想得罪，又愿沾惹烦的逃避心？打小聪慧机，平里通与法衍的闲谈，对朝政局有很的见解。

此时作为子，能直截了当的说自己的想法，只得委婉的说：“请问阿翁，无论是卫尉还是蔡中郎的案子是个什么结果，争这些东西，可有益于耕战？可有益于复汉室？”

这话倒是乎法衍意料，有些发恼：“申明律法，可以收束心，安定社稷。官员明法，可任职论事，牧守百姓，将军明法，可使士卒用命，何谓无益？”

法正叹：“可是自孝和皇帝以，宦官、外戚接连掌权，士族臣耽于名利，或是讦宦官，或是阿谀外戚，又有几个是真正关心时务的？如今朝廷疲弱，黎庶流离，关东争战止。此时若还申明律法，重振纲纪，消数年，怕是社稷难保。”

还好左右仆早已退了去，法衍先望向四周，心里稍稍安定，转而叱：“竖子！才读了几天书就敢对国事发议论，是给家带灾祸吗？”

法正跪忙：“阿翁！如今在您面已经无路可走了，想在蔡中郎这个案子里居中转圜，左右得罪是万万可能的。么就依从司徒，给蔡中郎判，么就依从赵侍中，按胡公等的先例，减罪等，免为庶。”

“依子看，王司徒执法带私怨，又听旁良言，数次忤逆陛，败亡只在朝夕之间！阿翁既为陛提拔，何报效陛，救蔡中郎。”法正见法衍默然无语，继续说：“只阿翁有意，那么本次负责审讯的三个主官中，赵侍中与阿翁都是倾向宽赦，廷尉纵是再强，也总至于甘冒韪。这既失阿翁明法的本意，又失帝心，是举而两得的好主意。”

法衍素知晓自己的这个子聪慧非常，但还是没有料到能想的这么远，惭愧的同时，却又暗自得意。但在子面，还是表现沉稳淡定的模样：“说的也有些理，但扶风法家比弘农杨氏、汝南袁氏，家门衰皆在等，所以凡是都得慎之再慎。”

“子谨遵诲。”法正拱手表示受。

法衍点点头，复又站起：“好生在家看书，去找鲁世叔商量，常年在尚书台任事，可以从中得知些消息。”

才打好主意，就有苍头跑说尚书左丞鲁充造访。法衍喜，连忙去接见。鲁充本为二百石的尚书令史，皇帝诏旨夺回批奏之权，为了保证章奏能按规矩递御案，除了让表王端担任公车司马令在北宫门收集奏疏以外，还让尚书令士孙瑞举荐自己担任尚书左丞。

士孙瑞直欣赏鲁充的才能，此时得了机会，让鲁充了尚书左丞，主掌吏民章报及驺伯史，总典台中纲纪，无所统。